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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越国境线

作者:    来源:    添加日期:2018-12-26

1926年11月,19岁的杨尚昆赴苏联,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,比他早一年,张闻天被派往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。1928年,张闻天中山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员,以后又被选送到红色教授学院深造,并且担任共产国际执委会中国组的成员。两人在苏联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1931年2月,杨尚昆和张闻天一起离开莫斯科回国。共产国际原本安排他们走欧洲线路,只是办护照需要些时间,为了能够尽快回国,他们决定偷越国境回国!

在苏联交通员的护送下。他们从莫斯科出发,乘火车先到了海参崴,海参崴有许多华侨,当中有不少认识的熟人。中山大学停办后,吴玉章、林和、江浩等人由联共分派到远东工作,林伯渠在党校担任教员,吴玉章先是在伯力党校任中国部主任,苏联科学院海参崴分院成立后,他调任分院的中国部主任。难得见面的他们很想去看看同志们,但是,为了保密,护送他们的交通员不允许,连上街也不许,只好换乘驶向绥芬河边界去的列车。

在绥芬河下车后,他们被带到一个设在农村的秘密交通站。为了避免途中遇到检查时引起麻烦,他们先换上中式的棉袍、棉鞋,然后把带来的东西全部留在交通站,甚至连杨尚昆随身带来的一张妻子李伯钊的相片,也都烧掉了。张闻天还把眼镜也收了起来,生怕打碎了。两个人的穿戴一模一样,连皮帽子和皮耳朵的两根带子也一样。交通站发给他们每人一根腰带,说缝在带子里的是途中使用的钱,包括三种纸币:从绥芬河到哈尔滨这一段,使用哈代 (哈尔滨地区流通的代价券);长春到大连,坐南满铁路,使用的是日本的军票;大连到上海,乘坐中国招商局的轮船,这才通用国民政府的货币。交通站的同志还叮嘱:“缝在腰带里的钱是一段一段分开的,用时拆开就是了;钱数比路费多一些,是准备你们到上海后万一找不到组织关系时的生活费用。”安排得十分周到。一路上要穿越军警特务严密控制的国民党统治区,所以每一步都得十分小心,防止暴露身份。在车上,他们不谈政治,只聊聊西伯利亚的森林,贝加尔湖的渔情等沿途的风光。

因为没有护照,他们只能偷越国境。在交通站等到天黑,一个苏联向导领着他们,坐了一段马车,然后踏着很深的积雪,翻山越岭,来到一个苏军的巡逻兵哨所。一路上越走越冷,简直要把人冻僵了,直到进入哨所,烤了一会儿火,才暖和过来。当天晚上10点左右,向导又把他们带出哨所,从山上下来,到绥芬河附近的铁路旁,前来接应的是一个住在哈尔滨的俄国人,他们跟在俄国人后面,张闻天在前,杨尚昆在后,彼此相隔二十步,一句话都不敢说。来到中国边境后,哨兵问:“哪儿来的?”向导回答:“山后来的。”哨兵也就不再问了。

他们被带到绥芬河的一个国际联络站,就是一个小商店为掩护的地下交通站,里面卖香烟、火柴等日常用品。巧合的是,杨尚昆和张闻天进去一看,发现里面的人竟是自己的同学。是在法国勤工俭学后又去苏联的。他们在小店里睡了一晚,两个人都睡在柜台上,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。站上的同志领他们买了去哈尔滨的火车票,临走时嘱两人到哈尔滨后,在道外找个小店休息,当天晚上就有车去长春。还告诉他们路上怎样买票,要注意什么事情。后来他们得知,走后不久,这个联络站就被破坏了。    

哈尔滨到长春这段路程,两人乘坐的是没有座位的闷罐子车。当时正是农历腊月底,车上旅客特别拥挤,没有暖气设备,只在车厢中间烧一个炉子。刚上车时,人挤人不觉得冷,开车后,风驰电掣,炉里的火苗越来越小,快到长春时火灭了,冻得够呛。车上没有厕所,只在角落里放一只尿桶,又脏又臭。好在路程不远,到长春后,改坐南满铁路,三等车,窗上有两层玻璃,两人在车上吃了一份日式的盒饭便当,一边是饭,一边有一块卤成鱼,两根卤咸萝卜,还买了一壶热茶喝,这才舒坦过来。

接着两人在大连住了一夜,买了统舱的船票,就是船底层装货的地方,里面挤得很,进去就出不来了。船在青岛停了两个钟头,也不敢上去玩。2月17日,轮船到达上海,两人走出又闷又热的统舱。这时,正是农历新年。从此,二人开始了新的革命征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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